鸟岛，26年的坚守 记舟山五峙山列岛护鸟员王忠德

　　本报舟山12月20日电今天清晨，浩瀚的东海洋面上寒意阵阵，雾霭蒙蒙。63岁的王忠德跳上一条载重40多吨的钢质船，离港出海。

　　半小时后，眼前浮现几座小岛。“鸟岛，到了。”话语间，老王带着一丝激动。

　　老王口中的鸟岛，就是定海区的五峙山列岛，位于舟山本岛岑港镇西北部，由7个悬水无人小岛组成。过去的26年，老王每年至少来这里两百趟。春末至秋初时，他不仅天天来，更是驾船绕岛数周，停泊在附近，彻夜不归，只为劝阻渔民上岛捡鸟蛋，保护群鸟在此安全地生衍繁殖。

　　近年来，东海渔业资源日渐衰退，然而，这几座小岛上却集聚越来越多的海鸟，成了名副其实的“鸟类天堂”。

　　默默坚守的老王，被当地人称为“东海鸟王”。凛冽的海风下，钢质船有些摇晃。老王站到船头，一手扶住船上的铁杆，一手从口袋拿出本子，写下几个字：绿头鸭、斑嘴鸭四五十只，白鹭二十只。

　　记者发现，老王在船上随手记下的文字，已汇集成册，记载的都是他数十年观察岛上鸟类的笔记，堪称一本鸟类百科全书。

　　“鸥巢一律面朝大海，没有任何遮挡，鸥鸟的一窝蛋一般3只，却只孵化两只，一旦遇到狂风暴雨天无法外出觅食，鸥鸟就会啄破那只未孵化的蛋，供雏鸟食用，以维持其幼小的生命。”

　　册子中，还记录了老王的日常工作：近日抓获一艘岱山渔船，船员上岛偷蛋，罚款100元。

　　除此之外，老王还有数本相册。他说，每次上岛，都倍加珍惜和鸟儿们的相处时光，随身携带照相机，一旦发现新成员就给它们来张“全家福”，然后请教鸟类研究专家，及时发现并提供各种研究线索。

　　鸟岛上以夏候鸟为主，它们产卵孵化的日子，恰值酷暑。戴破草帽的老王总在岛上数着鸟儿刚孵下的蛋，没有遮挡的手臂被晒得黑一块白一块，蜕了老皮蜕新皮。

　　一件事坚持做了几十年，即便是再普通的事情也会变得意义非凡。老王说，上世纪80年代中期，他就发现了这里。“当时，岛上大概只有几百只鸟。”老王回忆说，那时途经鸟岛的船只很多，不少渔民都会上岛掏鸟蛋，鸟类要在这里繁殖很难。看着这样的场景，老王找到当地政府，主动要求管理鸟岛。“我管着，岛上的鸟总能多起来的。”这是老王当时的承诺。

　　老王的家就在舟山本岛。妻子每次从电视、报纸上看到鸟岛上的画面、照片，总会萌发上岛走走的想法。儿子今年快40岁了，自参加工作以后，每年都会嚷嚷要上鸟岛。这些诉求，都被老王断然回绝。

　　“有人上岛，鸟就不敢孵蛋、不敢喂食，时间一长，蛋就发臭，小鸟要饿死。”老王说，即使鸟类专家上岛考察，也必须在半小时内离开。

　　3年前，老王办理了退休手续，但他依然热心于鸟岛的保护。一年前，老王招了一个徒弟，“等他完全熟悉情况后，我才能放心地离开。”